布雷默（右）和贝肯鲍尔（左）、马特乌斯（中）

　　中国球迷记忆里的老朋友，在正月里又少了一个。

　　20日晚间，多家德媒证实，63岁的德国传奇球星布雷默于当地时间周一深夜至周二凌晨，因心脏骤停被送急救，但最终，球员时代球风大开大合、攻防兼备的他，仍未逃脱死神的魔爪。

　　球员时期代表德国队参加世界杯的布雷默。

　　继1月离世的贝肯鲍尔之后，2024年的德国足球，继续在悲情气氛中低迷。

　　尽管球员时代不是最耀眼的那颗星，但愈来愈多的60后球星过早谢世，顶级赛事直播之初常驻球迷脑海的群星们，正不知不觉，悄然凋零。

　　布雷默（右）和贝肯鲍尔（左）、马特乌斯（中）。

　　人生赢家

　　尽管球员时代和马特乌斯、克林斯曼并称“三驾马车”，但比起在直播间大嘴无忌的“马大帅”，与刚从韩国足协领到违约金的“金色轰炸机”，还不满64岁的布雷默，格外深居简出。

　　以至于布雷默的遗照曝光时，不少球迷的第一感触是陌生。

　　年过花甲的“伟大的德国左后卫”，只是一个谢顶严重、明显发福、满脸沟壑的老人，比起身材保持得相当匀称的两位老友，着实朴实。

　　然而，30多年前，那个金发飘飘、球风凌厉的布雷默，却完全不是这副模样。

　　略显大器晚成的他，直到27岁才随拜仁首次夺得德甲冠军，而后便是在国米的那段峥嵘岁月——1988-1989赛季，蓝黑军团在20世纪最后一次加冕意甲，布雷默当选赛季最佳球员。

　　在国家队，布雷默更加耀眼——1988年欧洲杯和1990年世界杯，和宿敌荷兰队杀得昏天黑地的德国队中，布雷默是格外稳健而高光的那一个。

　　1990年世界杯上，他在淘汰赛阶段打入3球，意大利之夏的收官战，当马特乌斯因为鞋带松了未能站上点球点时，是他面对此前数次扑点的戈耶切亚稳稳命中，让日耳曼战车第三次登临世界之巅。

　　那一年，布雷默甚至在金球奖评选中高居第三，仅次于队友马特乌斯和世界杯金靴斯基拉奇，7年之后，只有夺得银球奖的罗伯托·卡洛斯（1965年法切蒂也），以左后卫身份超越了布雷默。

　　1992年欧洲杯决赛，布雷默是德国队队长。

　　低调的退休岁月

　　然而，布雷默的光辉岁月，似乎也到此为止。

　　尽管并未确诊抑郁症，但在意甲和德甲效力时都被曝光酗酒的他，心情显然不怎么样；而驾照逾期上高速被警察带走，也着实和中年人的心智不般配。

　　1997-1998赛季，凯泽斯劳滕上演了升班马问鼎德甲的神迹，而2年前随队降入德乙的布雷默，则在退役前夺得了人生最后一座冠军奖杯。

　　退役后的布雷默有多沉默？他曾短暂拿起教鞭，但很快就因战绩欠佳再未涉足教坛。2015年德国足协举行了1990年世界杯夺冠25周年庆典，布雷默干脆拒绝了出席。

　　中老年时期的布雷默。

　　在去世前，最后一条有关布雷默的新闻，是2020年4月他拍卖了自己最珍贵的收藏——1990年世界杯决赛的制胜用球。

　　对于一生冠军并不算多、始终隐藏在队友光环之下的“伟德左”而言，这几乎是压箱底的宝贝。

　　遗憾的是，这只有德国队全体球员和教练签名的足球，只拍出了区区3150欧元。

　　布雷默（左）和马特乌斯。

　　一个时代的逝去

　　2024年，之于德国足球是不折不扣的名宿辞别年。

　　1月初，“足球皇帝”贝肯鲍尔在和眼部感染和帕金森

　　而早在2021年8月，罹患阿尔茨海默症多年的盖德·穆勒，也在75岁的年纪撒手西去。短短2年半里，德国足球倒下了3座丰碑。

　　然而，比起生于1945年的“凯撒大帝”和“轰炸机”，布雷默的辞世，更令人唏嘘——毕竟，生于1960年的他，走得着实太早太匆忙。

　　千里搭长棚，没有不散的宴席。1960年代出生的诸多巨星中，仍有在直播间妙语连珠的莱因克尔，在欧足联颁奖礼上风度翩翩的古利特，以米兰大使身份四海游历的巴雷西，甚至分别当上总统和议员的维阿与罗马里奥。

　　毕竟，多数生于1960年的球星，只是刚迈过中老年人门槛，考虑到他们球员时代的身体条件和衣食无忧的生活，得享高寿实属情理之中。

　　1986年世界杯，布雷默防守马拉多纳。

　　但从2020年深秋马拉多纳的猝然离世开始，60后球星的英年早逝，在过去几年着实过于频繁。

　　以助教身份见证意大利夺得欧洲杯的维亚利，仍然没能等到本命年的六十大寿；而在白血病化疗期间仍坚持上岗的米哈伊洛维奇，去世前形容枯槁的模样，着实让人忘记了他实则生于1969年。

　　对于新球迷而言，布雷默们或许是过于陌生的名字，他们的球场英姿，更多浓缩于短视频的高光集锦之中。但对于老球迷而言，他们却是一个时代的标签。

　　毕竟，当世界杯、欧洲杯、意甲、德甲相继以现场直播方式进入球迷视野时，布雷默和他的同龄人们，恰巧赶上了那个黄金年代。

　　某种意义上，他们是整一代中国球迷的足球初恋。

　　（仰卧撑/杨健）

　　首发澎湃新闻